前兩天,一位桃園啟智學校的特教老師帶著學生去就醫,學生突然情緒失控重毆老師,老師右眼球破裂受傷嚴重,但這位女老師為孩子辯護,說孩子失控時就像「受傷的野獸」,怎忍心責怪。特教難為的新聞無獨有偶,最近媒體還報導了南投竹山的一位「修女奶奶」,40年前就創立了啟能中心,教過上千位特教生,愛心讓人動容。
這兩條新聞並不是只關於兩位教育家偉大的愛而已,而是暴露了台灣特殊教育的沈痾。細思一下,何以女老師會被毆?又何以修女奶奶已78歲了,還得繼續教這些特教生?答案很簡單,台灣特教學校很少,而學校裡頭的師資人力又嚴重不足。
以首善的台北市為例,特教學校收受的都是重度、極重度障礙的學生,其編制大約是一班十位學生,卻只有一名導師,再搭配一名助理教師,雖另有科任老師,卻不負責照顧孩子。這樣一個班裡,可能有數位重度的自閉症、腦性麻痺患者,還可能有身體非常虛弱的罕見疾病孩子,這麼危殆的局面,只編派了兩名老師負責應付可能包括排泄、餵食、情緒失控等例行任務或突發事件。而這種分班,正是典型的牛驥同皁,一個隨時會情緒失控的學生,不無可能重創另個猶如殘燭的罕病兒。
這就是如今台灣仍極其落後的特殊教育的現況,凸顯其邊陲的地位。兩個禮拜前,各種障礙的孩子走上街頭,要求平等的教育權,其中的重大訴求,正是聘雇充足的助理員,協助他們受教,處理例如聽障生能否有人替他們抄筆記這類需求。特教生人數並不太多,這個訴求只要多編些預算就能辦到,但這個微弱的呼聲卻傳送不到決策者的耳裡,也使得這些孩子被很不友善的制度所歧視和限制了發展機會。
先進國家投入大量資源於特殊教育,視為保障孩子的受教權,美國甚至有一所專為聽障者設立的大學,全部課程和校園服務都是為聾人或弱聽學生所設。台灣的特教卻還要靠少數人的「愛心」支撐,社會尚未能認知這是一個制度性問題,我們要自誇人權國家,還欠缺一大步才能趕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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